小猫钓鱼

最后之后-06（吸血鬼au，rps，雷者注意，队长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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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明紫外线过滤器的是一名吸血鬼巫师，那是在12世纪的克里特岛，巫师靠这个用法术和人类心脏制造出的毛骨耸然的东西成功晋级上层元老，开启了吸血鬼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历史新篇章。

虽然之后不到五年这玩意儿就腐败成了一团发臭的咸鱼，巫师本人也被圣殿骑士捕获，被教皇以邪魔的罪名处死在圣像之下，但这并不妨碍吸血鬼巫师——后来的吸血鬼科学家们前赴后继地献身于这项事业。

塞巴斯蒂安得到他第一个紫外线过滤器是在他变成吸血鬼后一个礼拜，那是教堂制作的第14批过滤器中的一个，外形是那个时代十来岁的青少年最喜欢的电子手表。

佩戴电子手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惊讶，因为除了过滤紫外线这个特殊功能之外，它真的是一个电子手表，表盘上还印着流行的米老鼠图案。

随着年龄增长，塞巴斯蒂安换过好几个紫外线过滤器，他最近使用的过滤器是一条白金项链。

无论是手表也好，项链也好，紫外线过滤器必须得紧贴着皮肤才能发挥作用。

当然，功能更为强大、过滤范围高达一平方英里的紫外线过滤器早已发明，但那可不是塞巴斯蒂安这么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吸血鬼能够消费得起的。

在拍摄《美国队长》的过程中，塞巴斯蒂安像大部分吸血鬼演员一样，为了不影响拍摄而把项链缠在手腕上，拍摄结束才戴回去。

“嘿，孩子！”塞巴斯蒂安正往片场里走，吸血鬼摄像师叫住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塞巴斯蒂安会意地把露出一角的项链往手臂上方推了一下，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拍摄还没有开始，乔和马库斯在对着剧本交头接耳，另一名编剧斯蒂芬·麦克菲利也在，他看见塞巴斯蒂安，冲他打了个招呼。

“嘿，孩子！”

他年龄比塞巴斯蒂安大不了太多，留着酷炫的光头，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铮亮的牙齿。

塞巴斯蒂安在他脸上看见了明显的恶作剧的表情，狡黠又含着善意，他很想回应一句玩笑什么的，但是目光从乔和马库斯脸上扫过，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咧开嘴，回应了一个毫无机心的笑容。

斯蒂芬看着他向着吸血鬼摄像师走去，冲乔和马库斯挑了挑眉毛，想要说点什么俏皮话，但乔挥了挥手，冷酷无情地掐灭了他的意图：“别拿他开玩笑。”

“我只想说他是个好演员，”斯蒂芬为自己辩解，“这可不是玩笑。”

“你会有机会说的，晚上有个聚会，给雨果送别，”马库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乔，“你去么？”

“去。”乔言简意赅地回答。

斯蒂芬冲马库斯挤了挤眼睛，意思是“看吧，标准的德州人！”

后者笑起来，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不，标准的导演！”

塞巴斯蒂安走到摄像机后面，笑着说：“你得把我拍得好看一点。”

吸血鬼摄像师皮特冲他竖起大拇指，“你会看到的，孩子。”

皮特是整个剧组里最有资格叫塞巴斯蒂安孩子的人，因为他出生于一战时期，今年差不多已经九十多岁了，无论实际年龄还是吸血鬼年龄都是塞巴斯蒂安的好几倍。

塞巴斯蒂安挺喜欢和他聊天，听他讲点二战时期的真实故事。

“那时候士兵们可吃不到你们吃的牛肉罐头，”皮特说，“那时候只有水煮白菜和不削皮的土豆。”

他指的是不久前拍摄的美国队长带领俘虏们回到美军营地，大家欢呼拥抱，拿啤酒和罐头庆祝的一幕。

塞巴斯蒂安猜测最终剪辑的时候这一幕不会剩下几分钟，因为他从导演的表情上看出他不太满意。

乔是个精益求精的导演，对细节非常重视，道具、服装、配乐等等都要亲自过问，甚至连“切斯特·菲利普斯将军”军装上一枚弄错了的伞兵技能章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菲利普斯将军的扮演者汤米·李·琼斯开玩笑说：“我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可不是什么空降来的上尉。你说对么，舞男先生？”

他边说边看了旁边的克里斯一眼。那会儿他们正在拍摄史蒂夫听到107团被俘虏的消息，闯入上校的指挥所寻找巴基的下落。两个人有一场激烈的争吵，准确地说，是上校单方面的嘲讽。

克里斯正在听马库斯讲剧本，闻言大笑起来。

“这至少说明我有过硬的‘空降’能力，长官。我想这是他们没弄丢我的伞兵技能章的原因。”

大家全都给他逗乐了。塞巴斯蒂安本来还替他捏了一把汗，怕他无法应付这位资深前辈演员的调侃，但事实证明他太多虑了，克里斯随和又聪明，而且具有他难以企及的魅力和亲和力。

在那个瞬间，塞巴斯蒂安忽然体会到了“巴基·巴恩斯”在看到昔日好友变身超级战士之后的微妙心理，体会到了他在高喊“大家为美国队长欢呼吧”时候的复杂情绪——既衷心地为朋友高兴，又混合着莫名的失落和难言的酸楚，他的朋友光芒万丈，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这是塞巴斯蒂安所饰演的人物，也是他演出过的场景，但就像他曾经演出过无数同性恋角色却并不曾真正爱过男人一样，他能敬业地演出“巴基·巴恩斯”，却无法完全体会他内心的所有隐秘情感。

这并不奇怪，演戏就是如此，演员对角色的体会有时候会落后于演出。角色是被编剧、导演、演员，乃至服装师、道具师、灯光师等等剧组成员共同打造出来的，他从出现在镜头中的那一刻开始就具有了某种独立性，演员不是他，而只能努力接近他。

在看到克里斯笑容的一刹那，塞巴斯蒂安感觉到他离“巴基·巴恩斯”非常近，他几乎能完全体会到他心中那些无法形诸语言的失落和伤感，还有欣慰和爱慕……

“嘿，你女朋友来了！”皮特调侃说。

塞巴斯蒂安回头，看见饰演军中护士康妮的珍娜·路易斯·科尔曼向他招了招手。

这是一个有着甜美笑容的小个子女演员，塞巴斯蒂安和她有几场对手戏。按照剧本的设置，巴基·巴恩斯和康妮在战前是一对情侣，后者为他上了战场，他从俘虏营回来时，迎接的人群中就有她一个。

“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科尔曼冲塞巴斯蒂安眨了眨眼睛，“她说你会喜欢的。”

不用问塞巴斯蒂安也知道她说的是娜塔莉，他那个漂亮的吸血鬼同族，娜塔莉前几天离组度假，塞巴斯蒂安不知道她竟然还给自己留下了礼物。

“这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科尔曼脸上带着微笑。

塞巴斯蒂安打开包装，礼物是一瓶深红色的香水，包装纸上用罗马尼亚语写着一句话。

“美丽的女人征服上帝，美丽的男人征服撒旦。”

“写着什么？”科尔曼问。

“她让我把这个转送给你，如果你晚上肯跟我跳舞的话。”塞巴斯蒂安说，把包装纸撕成两半塞进了口袋。

科尔曼摇摇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这招对我可不管用。”她笑着走了。

皮特目送她的背影，“这姑娘不错，”他说，一语双关，“你们有戏。”

“可惜导演不喜欢我们的戏。”塞巴斯蒂安回答，他本想顺着皮特的意思往下开玩笑，最后却放弃了这个打算。

在同族前辈面前他无法说谎，因为后者可以轻易看穿他的谎言。

他和科尔曼“没戏”，他们没有任何化学反应。他猜测导演不喜欢他的“恋爱线”，跟这一点也不无关系。

“可他喜欢你的戏，”吸血鬼摄像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得出来。”

塞巴斯蒂安笑了一下，看向导演和编剧。他们正在和克里斯说话，后者笑着朝这边打了个招呼，做了个夸张的“快来”的手势，金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去吧，孩子，你的队长在叫你。”皮特笑着说。

塞巴斯蒂安轻轻吸了一口气，“……再见。”他向着那点夺目的金色走过去。

克里斯和塞巴斯蒂安都是敬业的演员，即使私下里闹了再大的矛盾也不会影响到拍摄，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什么矛盾，只不过是些微的尴尬而已。

克里斯的弟弟斯科特·埃文斯是一名已经出柜的同性恋，所以克里斯无论是从情感还是理智上都没有任何对同性恋的歧视和反感。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在看到塞巴斯蒂安和切斯的亲密举动时感到一丝异样。

当然，同性朋友间的亲密举动有时候并不代表什么，更何况他了解塞巴斯蒂安的性格。塞巴斯蒂安就像个孩子，几乎不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他年龄一点也不算小，但所有人，包括那些染着彩色头发的助理们看起来都比他更像个成年人——这并不是说塞巴斯蒂安长相幼稚或者行为散漫什么的，事实上塞巴斯蒂安长得相当英俊，而且无论什么时候都对人彬彬有礼。

这只是一种感觉，而且从大家都喜欢顺口叫他孩子来看，这并不是克里斯一个人的感觉。

塞巴斯蒂安和熟悉的朋友间有亲密举动一点也不奇怪，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感到尴尬和不舒服呢？克里斯想过这个问题，但并没有确切的答案。

他唯一确定的是塞巴斯蒂安比他更尴尬，他从他小心翼翼又竭力掩饰的目光中完全能看出这一点。他整个人紧张得就像是波澜不定的湖面，自己和他在一起时，呼吸稍微重一点都能在那里面掀起滔天巨浪。

克里斯早就知道自己对他有一定影响力，但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这又是为什么？他想。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想。

“还记得在科尼岛我让你坐过山车么？”

“记得，我吐了？”

绿幕围起来的“山崖”上，美国队长和巴基·巴恩斯在紧张的大战前调侃对方。

“这不会是报复吧？”巴基不客气地说，探头看着深深的雪谷。

当然，塞巴斯蒂安面前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堆绿幕和塑料布之外。

“不是。”史蒂夫笑着回答。

克里斯抬头看着一下“天空”，那个方向的鼓风机正在往这边吹送人造雪花。

剧本上没对他们此时的站位有明确要求，但他们不约而同地站在了一条线上，相差只有一个身位，克里斯都能感觉到塞巴斯蒂安嘴巴里吐出的热气。

当“琼斯”报告说“我们猜对了，左拉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一起向后转身，然后一起走了过来，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九头蛇的调度员命令他全速前进，他在哪里都很抢手。”

史蒂夫和巴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眉头微皱，前者转过了身，开始戴头盔，而后者站在原地，微妙地慢了一步。

“真有趣，他们就像是对方的影子，但一个比另一个晚了那么一点。”

摄像机后面，斯蒂芬对着马库斯窃窃私语。他们在创作剧本的时候理所当然以美国队长为中心，巴基·巴恩斯是重要配角，对前者的人物塑造起陪衬和烘托作用，成为推动故事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这个因素到底重要到何等程度，又是如何融入美国队长的人物塑造之中，可发挥的空间相当大。

按照斯蒂芬和马库斯的原本计划，巴基·巴恩斯的支线情节包括他在107团的战斗部分和个人感情部分，但后两部分在实际拍摄中被不断调整，一再压缩，乔不止一次地跟他们说：“还可以再删！”

一删再删之下，巴基·巴恩斯差不多完全成了美国队长的卫星，一切行动和情感都绕着他转。

“确实，他们就像一体双生，”马库斯回应他的同伴，目光炯炯有神，“我有些新的想法……”

剧本并非一成不变，编剧和导演随时可以根据实际拍摄情况和演员的反应进行调整，微妙的调整有时候能够带来不可思议的变化，甚至能对人物塑造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马库斯觉得现在就是个调整的好机会，塞巴斯蒂安和克里斯之间的化学反应给美国队长和巴基的关系增添了更多值得发掘的内容。

隔天要拍摄巴基牺牲的一幕，马库斯和斯蒂芬商量过后，一起去找导演乔·庄斯顿，决定连夜更新一下这部分剧本。

晚上是雨果的送行会，在一家会员准入的酒吧里，两位编剧姗姗来迟，被大家逼着灌了好几杯啤酒。

酒吧里除了剧组人员没有外人，气氛轻松而随意，灯光师们亲自操刀，把场地布置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魔幻舞台，每个人脸上都好像戴了一个彩色面具。

人们凑在一起，占据了所有沙发和椅子，喝酒聊天，还有的放开了嗓子又唱又跳，尽显“英雄”本色。

“确定你们不是在秘密筹划复活我，是么？”雨果和乔坐在一起，心情很好地和编剧们开玩笑。

斯蒂芬大笑出声，“无需复活，你本来就没有死。”

“红骷髅”在最后一幕中被宇宙魔方的能量带走，生死不明，这是漫威电影的通常做法，很少给重要人物一个确切的死亡结局，以便为角色复活归来留下余地。

“和这孩子一样？”雨果指了指几步外的塞巴斯蒂安。后者正躲在人群里，专注地看舞台上的克里斯跳着夸张的康康舞，逗得女演员们格格直笑。

被人拍肩膀示意，塞巴斯蒂安扭过头，对上大伙儿的目光。他不好意思地冲雨果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听到了雨果的话，但这时候才意识到是和自己有关。

流动的灯光在他脸上变幻不定，他看起来有些脸红。

“我可没法像程序一样无限复活，或者像精灵一样拥有无限的生命。”他引用雨果扮演过的著名角色回应。

巴基·巴恩斯在二战里牺牲，几十年后化身为“冬日战士”归来，这是漫画里的线索，也是《美国队长》后续拍摄的一条重要支线。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个角色在电影中一定会复活，但是总有相当几率。乔在拍摄过程中也屡次对塞巴斯蒂安强调过这一点，提醒他在表演中要注意巴基·巴恩斯和冬日战士的连续性。

“不必谦虚，有美国队长的地方就有你。”雨果一语双关。

“不，是有他的地方就有美国队长。”乔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斯蒂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和马库斯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

塞巴斯蒂安的脸在灯光下更红了，接着变成五颜六色。他不敢过分期望《美国队长》的续集里还能有他的戏份，但是他的角色势必为了美国队长而存在，这让他面对别人的调侃几乎无言以对。

但是他并不为此真的感到尴尬或者失望。

“我得支持队长，不是么？哪怕他跳得再难看。”他耸了耸肩膀，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大家哄笑起来。

有人用电影里的台词大喊道：“嘿，队长，给我签个名怎么样？”

克里斯向这边看过来。

“脱掉你的裤子，我会在你屁股上签！”他边笑边喊，目光越过哄笑的人群，和塞巴斯蒂安的目光相遇，交汇在一起。

仿佛被阳光照到一样浑身燥热，塞巴斯蒂安不敢和对方对视，很快移开了眼睛，向人少的地方走去。他是吸血鬼，不需要呼吸，但依然感觉到了空气里的火花和阵阵涟漪。

他走到一边的包厢里，打开一罐未开封的啤酒喝了几口，让自己镇定下来。

嘿，小子，他对自己说，你得自然一点，克里斯是个好人，他不会误会你和切斯有什么——见鬼，就算有什么也是你的私人事务，你到底在心虚什么？好吧，你不是人类，但你完全可以和克里斯像人类朋友一样正常相处，坦诚相待。

他鼓励自己，暗示自己，但即使如此，他的心仍然忐忑不已，愧疚、期待、尴尬、渴望……难以言传的复杂情绪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着他。

他不敢面对克里斯的目光，纵使那目光友善而亲切。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起来。

“真的很难看？”

塞巴斯蒂安一下子回过头，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逆光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黑色长袍，连脑袋都在阴影里，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形状完美的嘴唇向两边翘起，微微一笑。

“不管你相不相信，为了上电视我还特意练过这种舞。”他说。

“只是开玩笑。”塞巴斯蒂安结结巴巴地说，不由自主按住了沙发扶手。克里斯从他身边走过去，在沙发的阴影里坐下来。

“那时候我还是穿女装跳的，老实说，那时候我恨死导演了，都想把胸口塞的气球掏出来砸到他脑门上。”

“你没有？”塞巴斯蒂安掩饰着自己的窘迫，故作轻松地问，在克里斯对面坐下来。

他们的膝盖离得挺近。塞巴斯蒂安规规矩矩地保持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不刻意远离，也不敢太接近。

灯光半明半暗，外面乐声震天，他看不见克里斯的眼睛，只能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于是他半低着头，凝望着那几根修长漂亮的手指。

“当然没有。”克里斯笑着说，手动了一下，那个瞬间，塞巴斯蒂安以为他要伸手过来拍他的肩膀或者戳他的胸口——克里斯有这个爱好。

他做好准备接受袭击，但那手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又放回去。

塞巴斯蒂安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浑身肌肉绷紧又放松。

“我想做的很多事都没做成，不喜欢做的事倒是一直在做。”克里斯的声音不像在舞台上欢呼那样高亢，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塞巴斯蒂安抬起头看着他眼睛的方向。他看不清楚，但他能够想像出克里斯自嘲的眼神。他不敢说他多了解克里斯，但他能够看出他爽朗的外表下深藏着的疲惫、焦虑和抑郁，那是演艺界人士常有的神经症，一点也不出奇，但发生在克里斯身上就让塞巴斯蒂安深感难过。

“你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我是说，做你想做的事。”塞巴斯蒂安诚恳地安慰他。

他是真心的。如果他是法术强大的吸血鬼，他甚至愿意给克里斯另一个世界的帮助。

他之前从未有过这种念头，为了人类朋友而动用吸血鬼的力量。

他想帮助他——甚至想保护他。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忽然的欢呼声打断了他，雨果在邀请海莉和他共舞，DJ播放起《Always Come Back To Your Love》的舞曲。灯光集中到舞台之上，包厢里一片幽暗。

时机错过无法再觅，塞巴斯蒂安及时改变了话题。

“你还欠她一支舞呢，”他说，“现在还不晚。”

克里斯扑哧笑了一声，摇摇头，“我跳够了，而且欠她一支舞的也不是我。”

他拿起桌上的啤酒，身体向前一倾，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孔显现出来。

“介意么？”

他深邃的五官仿佛雕塑，眼睛在彩色灯光下变成墨蓝色，融化成某种抽象的、强烈的诱惑。

塞巴斯蒂安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他感觉到克里斯的温度，两人的膝盖因为距离改变而碰在一起，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调整自己的体温和呼吸，随即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拍戏，他面对的也不是任何需要拍床戏或者吻戏的“男朋友”，只是克里斯而已。

他看着克里斯把他喝过的啤酒凑上嘴唇，仰起脖子，喉头滚动，湿润的液体沿着下巴滴落，滑入松开的领口。

那个瞬间，他真正察觉到自己演技的不足，他演出的那些同性诱惑在克里斯面前不值一提。

“我可以再去拿一点。”他干巴巴地说，理智让他此刻必须开口，必须发出声音。

克里斯没有回答，塞巴斯蒂安想要站起身，这时候，克里斯的手一下子按住了他的膝盖。

塞巴斯蒂安毫无反抗地坐了回去，就好像一直在等待着这只手。

“你用的什么香水？”克里斯问，眼睛凝视着他。

“吸血鬼五号。”塞巴斯蒂安胡诌了一个名字，他不知道这香水叫什么，他也知道克里斯并不需要真正的答案。

他出门前又洗了一次澡，喷上了娜塔莉送他的香水。这是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但内心深处他知道自己预谋已久。

他感觉着克里斯手掌的温度，一动不动。

“很好闻。”克里斯说。

“是么？”塞巴斯蒂安低声咕哝，声音颤抖。

克里斯起身向他走过来，他闻到他身上混合着体温和须后水的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致命。

高大的影子覆盖下来。

塞巴斯蒂安没有躲开，没有推拒。

他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也意识到将来会发生什么，这不是来源于吸血鬼的通灵能力，而是来源于任何一个普通人类对命运的预测。

他握紧手掌，感到一阵阵虚幻的眩晕。

克里斯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在耳畔，接着他吻了他。

他感觉到温热的嘴唇覆盖在他嘴角，然后移到嘴唇，停留了两秒——一成不变的仿真心跳给了他精准的时间。

嘴唇分开后，克里斯并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他停留在塞巴斯蒂安身边，手掌按在他肩膀上。

那重量对塞巴斯蒂安来说沉重极了，让他指尖不停地发抖，就像被猎人捕获的一只小鹿。

他意识到自己在给吸血鬼丢脸，因为他面对一个普通人类竟然毫无反抗能力，对方的任何一个动作、任何一个眼神都是对他的巨大挑战。

塞巴斯蒂安好容易才止住手指的颤抖，他把手覆盖在克里斯手背上，抬头仰望着他。

他不想显得拘谨和无趣，更不想让克里斯失望或者厌烦。

“我们是朋友，是么？”他小心翼翼地问，眼睛一眨不眨。

微弱的光芒照进他眼睛里，克里斯能看到他的惊喜、混乱、羞愧和无言的信赖。

“真的吗？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克里斯回答他，语调就像不久前美国队长即兴发挥的台词，但这次他没有笑，因为他一点也没在开玩笑。虽然他并不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他永远也不会和用这种眼神看他的人开玩笑。

塞巴斯蒂安的“心”沉沉地跳动，像他很久之前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一样跳动。

空气粘稠万分，充满了不确定的柔软和甜美。

塞巴斯蒂安打破了沉默。

他鼓起勇气握住了克里斯的手。

“我喜欢你，克里斯，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我想——”他努力让自己不磕磕绊绊，“——我想你一直都知道。”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克里斯直视他的眼睛，轻声细语，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揽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无声的拥抱。

“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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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一下队长的伞兵技能章，就是左胸四个勋章最上面那个（感谢小伙伴们的科普），上校也有，罗琳、巴基、佩吉都没有。队长的“空降”能力在《美队2》里更厉害了！